時間:2024/6/21 20:55:33
2024年6月20日下午,“全球視野下中國文化的世界價值——作家雪漠及其史詩《娑薩朗》”在北京外國語大學舉行。北京外國語大學歷史學院院長李雪濤教授主持研討會,德國著名漢學家顧彬(Wolfgang Kubin)、墨西哥學院教授莉莉亞娜(Liliana Arsovska)、清華大學哲學系教授肖鷹、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中國文化研究院教授顧鈞、山東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包漢毅、北京外國語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學院副教授白亮、合肥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副教授吳禮敬、中央民族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覃俐俐、北京外國語大學歷史學院講師劉懿風、《娑薩朗》作者雪漠及策劃編輯陳彥瑾參加研討。研討會由北京外國語大學歷史學院、作家出版社主辦。
與會嘉賓合影
今年5月由作家出版社推出的長篇敘事詩《娑薩朗》八卷本,近九萬行,一百余萬字,其內(nèi)容包羅萬象,融宇宙古史、神話傳說、哲學信仰、王朝戰(zhàn)爭、未來科技于一爐,其主題是人類對永恒的不懈追尋。出版方認為,這是一部家園救贖的東方奇幻史詩,一曲魔幻斑斕的東方之歌,媲美《魔戒》《冰與火之歌》。
德國漢學家翻譯家顧彬教授
絕學:追尋中國的史詩
在全球視野下,中國作家如何在海外獲得成功?顧彬教授在主談報告中提出五個觀點,即誰來翻譯?誰來出版?誰寫評論?為何考慮女性讀者?當代作家需要文學經(jīng)理人嗎?究竟何為史詩?在顧彬教授看來,《娑薩朗》與其他史詩不一樣,它追問的是人類終極的問題,即我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讀《娑薩朗》最令他感動的是雪漠在序言中談到的“東方文化絕學”,也即對生命意義的追尋,這是永恒的哲學命題,也是《娑薩朗》提出的一個重要話題。
西部文學·中國文學·世界文學
在顧鈞教授看來,《娑薩朗》是首部漢語史詩,是劃時代的創(chuàng)作。它并不是“舊瓶裝新酒”,而是一種全新的再創(chuàng)造,形式是傳統(tǒng)史詩的形式,內(nèi)容是當下的內(nèi)容?!芭f瓶裝新酒”有幾個“新”:第一,吸收儒釋道,結(jié)合文學與文化的創(chuàng)作,是集大成,需要跨界研究。第二,在場敘事的創(chuàng)新,雪漠作為作者出現(xiàn)在文本中,這也是作品當代性的體現(xiàn)。第三,以現(xiàn)實關(guān)懷揭露民族心理,建設(shè)民族心理。雪漠說,《娑薩朗》是一部不合時宜的作品,但顧鈞教授認為,《娑薩朗》通過漢民族深埋的童年記憶,撿拾著人類對永恒追尋的夢想,以現(xiàn)代性眼光唱響著歷史文明的童謠,在弘揚文化自信、文化自覺的當下,這部作品恰恰合乎時宜。
北京外國語大學顧鈞教授(左)、《娑薩朗》作者雪漠(右)
《娑薩朗》的意義
李雪濤教授認為,《娑薩朗》是在最初的史詩基礎(chǔ)之上,通過反史詩階段以后形成的一部新的史詩。用禪宗的說法,如果說傳統(tǒng)意義上的史詩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階段,那么反史詩的階段就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雪漠的《娑薩朗》是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的新階段?!舵端_朗》內(nèi)容包羅萬象,借用文字禪的說法,我們應(yīng)該讀出文字背后的悟境,讀出這部史詩極其豐富內(nèi)容背后的文學精神。他強調(diào),文學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一種生活的真實,更是一種精神上的真實。
北京外國語大學李雪濤教授(左)、清華大學肖鷹教授(右)
為什么還有人寫史詩?
肖鷹教授認為,隨著AI的發(fā)展,今天已進入后人類時代。史詩有兩個前提:一個是神的崇拜,一個是集體無意識。為什么今天還有人寫史詩?因為在AI時代,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我的“神”,都有自己剪不斷理還亂的意識,而且成為心結(jié)。《娑薩朗》的語言很樸素,具有親和力,句式優(yōu)美,但不復(fù)雜,一般人都會讀懂。同時, 雪漠在《娑薩朗》中提出了很多問題,需要我們深入地閱讀和思考,這是可研究的課題。
雪漠作品的去脈絡(luò)化與再脈絡(luò)化
包漢毅教授說,《娑薩朗》內(nèi)蘊極為豐厚:唯物者看見辯證心法,政治家看見治國方略,軍事家看見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科學家看見高超科技,哲學家看見理性思辨,文學家看見修辭變幻……堪稱“世出世之絕唱,有韻之史經(jīng)”。他提出三大話題,即西學東傳與西方文明的困境,雪漠作品的去脈絡(luò)化與東學西鑒的重大意義,譯介視域下的雪漠作品的再脈絡(luò)化。在包漢毅教授看來,《娑薩朗》是雪漠作品的典型代表,它是不拘泥于一國一民族一時代的史詩,文學性非常強。
《娑薩朗》作者雪漠(左)、墨西哥漢學家翻譯家莉莉亞娜(右)
尋找永恒和意義
莉莉亞娜認為,中國有神話,如女媧補天等,可能沒有西方那么多,因為西方的價值觀就依靠神話,東方不是這樣,還是以孔孟為主。雪漠的《娑薩朗》可能就彌補了中國幾千年沒有史詩的情況。在《娑薩朗》序言中,雪漠寫了對人類家園救贖的思考,不管是西方還是東方,在這點上其實是共通的。雪漠作品對于提升歐美哲學的高度也是有所幫助的,對人類的兩個基本問題——永恒和意義提出了追問。
當代性、先鋒性與世界性
白亮副教授以《〈娑薩朗〉的誘惑》為題,分別從當代性、先鋒性與世界性三個特點進行評論。在他看來,《娑薩朗》的當代性不僅僅是當下,更是跨越了任何時空。其先鋒性,主要體現(xiàn)在語言和形式的創(chuàng)新。其世界性,主要體現(xiàn)為永恒和智慧。對于《娑薩朗》的誘惑,白亮副教授用“烏托邦”三個字表達了自己的理解。人類如何才能得到救贖?他引用《娑薩朗》里的話:如果我們放下希望,就會得到自由;如果我們放下期待,就會獲得舒暢;如果我們放下自私自利,就會實現(xiàn)無我大利。
改變中國文學版圖,與世界文學構(gòu)成對話的作品
策劃編輯陳彥瑾介紹了《娑薩朗》出版經(jīng)過和雪漠作品的海外影響力?!舵端_朗》出自一位以走向世界、走入歷史為目標的作家之手,誕生于作者日益受到各國漢學家翻譯家關(guān)注且作品取得海外影響力之時,決定了這部當代史詩的世界性和文化多元性,值得以全球視野去觀照、挖掘其藝術(shù)性和文化價值。作為中國作家創(chuàng)作的第一部鴻篇巨制的文學大史詩,《娑薩朗》將改變中國文學版圖并與世界文學構(gòu)成對話。
合肥師范學院吳禮敬副教授(左)、人民文學出版社編審陳彥瑾(右)
一條通往永恒的路
吳禮敬副教授從翻譯研究角度出發(fā),談了三點感想:第一,關(guān)于原作和譯作的問題;第二,關(guān)于作者、譯者、讀者之間的關(guān)系;第三,作品民族性和世界性的關(guān)系。覃俐俐副教授從《娑薩朗》說起,談到中國文化外譯的四個基本問題,即為何譯?(Why)譯什么?(What)如何譯?(How)誰來譯?(Who )。劉懿鳳講師認為,在《娑薩朗》這部作品中,“追尋永恒”不僅是一個哲學概念,更是一種生命圓滿的精神體驗。雪漠通過這部作品,展示了一個宏大的宇宙視野和深邃的人文關(guān)懷。同時,《娑薩朗》不僅僅是一個“他者”求索的故事,更是一場關(guān)于作為讀者的我們和作為作者的雪漠共同的心靈體驗的幻化展現(xiàn)??傊?,《娑薩朗》不僅是一部書,它是一次靈魂的覺醒,是一條通往永恒的路。
雪漠為什么能寫出《娑薩朗》?
針對各位專家學者對《娑薩朗》的解讀,雪漠說,不同的學者有不同的解讀,因為世界是心的倒影。中國為什么沒有史詩?雪漠認為,一個原因是中國文化的功利實用主義遮蔽了生命的體悟,體悟性被遮蔽后,想象力被扼殺,心靈就無法飛翔,所以中國一直沒有規(guī)模宏大的長篇敘事詩,沒有心靈吟唱的史詩。雪漠說自己在為文之初就抱著舍棄一切功利實用的決心,什么都不要,只要藝術(shù),只要心靈的自由飛翔。只有自由的心靈,才能流淌出真正的史詩?!舵端_朗》是生命體悟和心靈飛翔的一種呈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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