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器

圖5 山字

　　春秋戰國時期銅鏡大為發展，從鏡面紋飾來看，此時期的銅鏡還新增了人物紋飾，如金銀錯狩獵紋鏡中就出現了騎士與猛虎搏斗的畫面。春秋戰國銅鏡紋飾由主紋和地紋組合而成。其紋飾布局，有雙圈式、對稱式、環繞式等多種。紋飾的表現技法也多樣化，有淺浮雕、高浮雕、透空雕、金銀錯、鑲玉石等多種。春秋戰國時期銅鏡，種類繁多，造型精巧，紋飾絢麗。據已出土情況，各種文獻將其分為十四類四十種。例如，素鏡類分為全素鏡、弦素紋鏡，鏡背面有一周或兩周以上的細弦紋，最多的有五周弦紋，還有寬弦紋素鏡；純地紋鏡，分為羽狀地紋和云雷地紋鏡；花葉鏡類，分為葉紋鏡、花瓣鏡和花葉鏡；山字鏡類，分為三山鏡、四山鏡、五山鏡和六山鏡；菱紋鏡類，分為折疊式菱紋鏡、格狀式菱紋鏡、帶狀式菱紋鏡以及禽鳥菱紋鏡；禽獸紋鏡類，分為獸紋鏡、龍紋鏡、龍鳳鏡以及禽獸鏡五種；饕餮紋鏡，有圓形和方形兩種；蟠螭紋鏡類，分為純蟠螭紋鏡、蟠螭葉紋鏡以及蟠螭菱紋鏡；羽鱗紋鏡類；連弧紋鏡類，分為素地連弧紋鏡、云雷紋連弧紋鏡和蟠螭連弧紋鏡；才回鏡類；透雕鏡類，分為禽獸透紋鏡、幾何紋透紋鏡；金銀錯紋鏡類，分為金銀錯狩獵紋鏡、金銀錯虺龍紋鏡以及金銀錯鑲玉石鏡；多鈕鏡類，分為雷紋緣鏡、三角勾連雷紋鏡、葉脈紋鏡和蛛網紋鏡。

圖4 山字鏡

圖3 山字鏡

圖2 花葉鏡（拓片）

圖1 四葉鏡（拓片）

圖6 四龍紋鏡

圖7 連弧蟠螭紋鏡（拓片）

圖8 變形菱紋鏡

圖9 四瓣花菱紋鏡

圖10 君勿相忘草葉鏡

圖11 龍鳳鏡（拓片）

圖12 鳳鳥鏡（拓片）

　　一、羽地紋

　　盛行于戰國中晚期的一種銅鏡紋飾。

　　圖1為四葉鏡，圓形。三弦鈕，圓鈕座，外圍一周由短斜線組成的圈帶。紋飾由地紋與主紋組合而成。地紋為兩組倒置的羽狀紋組合為一個花紋單位作二方連續排列。主紋為四葉紋，在凹面形圈帶外作等距離十字形放射式排列。葉紋類桃形，葉中又托出疊瓣式的紋飾，素卷邊。直徑11.2厘米。湖南長沙桂花園6號墓出土。湖南益陽戰國中期墓、湖南常德戰國晚期墓、湖北鄂城楚墓均有出土。

　　二、云雷紋

　　殷周青銅器上的紋飾之一。大都是連續的回旋狀線條。一般稱圓形的為云紋，方形的為雷紋。多用作地紋，以襯托主題紋飾。

　　圖2，根據《中國銅鏡圖典》的介紹，此鏡是花葉鏡，全鏡共十二花瓣，地紋為云雷紋。

　　三、山紋

　　山字鏡是戰國時最為流行的鏡類。關于山字鏡的寓意，可以說是眾說紛紜，至今尚無定論。清代梁廷枘《藤花亭鏡譜》中載錄了一面四山鏡，言“刻四山形以象四岳，此代形以字”，認為四山紋象征四岳。日人駒井和愛進而認為鏡背的山字形是銅鏡上常見雷紋的一個變形紋演變而來。梁上椿則認為，山字紋“似亦為獸紋之一部所變幻”。山在中國古代往往與不動、安靜、養物等觀念結合在一起。因此山字如同福、壽、喜等字一樣，便含有濃郁的吉祥意味?？紫樾?、劉一曼在《中國古代銅鏡》，以及陳佩芬在《上海博物館藏青銅鏡》中都認為，山字紋可能與殷周銅器上的鉤連雷紋有關。

　　而王鋒鈞在《山字鏡初探》一文中認為，山字鏡上的“山”形紋與當時中山王墓中出土的“山”字形禮器和江陵雨臺山楚墓中的竹編器物的“山”形紋十分相似，其意義也應當是相同的，反映出古人強烈的崇山意識。（王鋒鈞：《山字鏡初探》，《考古與文物》，2001年第1期）筆者認為，以上說法均有可取之處，應概而統之。山字鏡的出現是多種因素促成的。古人對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等自然現象具有神秘感和恐懼感，加之受宗教影響，認為銅鏡可以避邪，于是便將云紋、雷紋刻于銅鏡背面。后來古人又發覺，云和雷似乎都是在遠處的山上，是山產生、承載和控制著這些神秘的云雷，于是便對山產生了敬畏之感，銅鏡背面也就鑄上了以云雷紋為地紋、以山為主紋的紋飾，此即山字鏡。

　　圖3是戰國山字鏡，主紋為四山形紋與岱山交叉重疊，上綴花瓣，地紋為深峻的羽狀紋。

　　圖4是戰國山字鏡，由圓座外引出四條帶紋，上綴兩楓葉狀花瓣，主紋五山，地紋為深峻的羽狀紋。

　　圖5是戰國山字鏡，主紋為六山，鈕座外及山字上各飾小花瓣六個，均以羽狀紋為地。

　　四、連弧紋

　　北宋王黼的《宣和博古圖》中稱為漢六花水浮鑒。其主紋為弧形或凹面寬弧帶連成圈?；涤辛?、七、八、九、十、十一、十二等多種，其中以八弧最為常見。連弧紋鏡又可細分為三種：素地連弧紋鏡、云雷紋地連弧紋鏡及蟠螭連弧紋鏡。

　　圖6是湖南省博物館藏戰國四龍紋鏡，主題紋飾為四條盤曲的龍，以細膩的雷紋、三角紋為地紋，邊緣是十四個內向連弧紋。

　　圖7是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戰國連弧蟠螭紋鏡，主紋為八內向連弧相連成一圓周，雷紋地。

　　五、菱紋

　　又稱方連紋鏡。其形制大多為圓形，但也有少量為方形。地紋為羽狀或云雷狀，主紋為凹形寬線條組成的菱形紋。據孔祥星、劉一曼《中國銅鏡圖典》一書，此類鏡可分為折疊式菱紋鏡、格狀式菱紋鏡、帶狀式菱紋鏡及禽鳥菱紋鏡四種。有的作者認為是山字紋的一種變形。

　　圖8是湖南省益陽市博物館藏變形菱紋鏡，主題紋飾為變形菱紋，呈凹弧曲折狀，作者認為是山字紋的一種變形，以羽狀紋為地紋。

　　圖9是湖南省博物館藏戰國四瓣花菱紋鏡，以凹弧的曲折狀菱紋將鏡背分割成九小曲，小曲內飾四瓣花，地紋為深峻的羽狀紋。

　　我們認為這五種紋飾中的羽地紋，它的含義應該是植物的幼芽；云雷紋，它的含義應該是水的渦漩；山紋，雖然許多作者給出了不同的內涵，但在我們看來，它的含義應該是山；對于連弧紋，我們感覺它應該是一種對火和太陽的崇拜；菱紋，我們認為它應該是大自然中山、水和光、云等的體現。

　　在細談對紋飾的理解之前，我們認為古人對紋飾的認識應該出自于日常生活和對于神靈的崇拜。下面我們就來詳細說說對這些紋飾的看法。

　　在羽地紋中，很多的論文認為它的含義是羽毛，但是，我們認為，它應該是植物的幼芽，在以上的銅鏡當中，我們可以看到，這些羽狀紋是和山、植物聯系在一起的。如圖10是君勿相忘草葉鏡，此鏡中就均勻地布滿了植物的花卉和果實及葉片，其中的形似羽地紋很明確表示出是植物的幼芽。

　　在云雷紋中，我們認為圖案中的蝸紋應該是水的渦漩。首先，它的形狀和云相似度不大。圖11是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龍鳳鏡，地紋是云雷紋，主紋是龍鳳；圖12是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鳳鳥鏡，地紋是云雷紋，看起來這些蝸紋似乎可以看成是云，而鳳鳥在云中翱翔，但是，這種蝸紋圖像在云中是很難找到的，我們認為當時的云紋已經成為了俗成，所以有一些工匠在制作時就直接把它處理成地紋。而在漢代的云紋就和現實的云紋很像；山紋，雖然各種書籍中采用了不同的含義，但是我們認為它應該就是山紋，這是因為這些山紋總是和植物或者是蝸紋（水紋）聯系在一起。

　　至于連弧紋，我們認為它應該是對火或者太陽的崇拜。對于這一類的銅鏡，它的連弧就像是向外擴散的光。

　　從上面的銅鏡圖案可以看出，這些圖案應該是來自于古人對大自然的崇拜，是我們祖先對天地、四方、陰陽、宇宙與人類同在的一個大結構觀，并對這種觀念以紋飾的形式成為了一種記錄，留存于歷史長河，被后人所膜拜、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