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物瑣記——往事如煙心能系

時間：2014/4/1 21:34:29 文章來源：張振宇　

豐子愷漫畫杰作《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

　　清明在春深四月，又端在月初，我三月末的行稿，繞不開，也不愿繞開，且總要附著特殊的心寄（大家回看我往年的四月稿即知）。

　　主圖的《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我想必是大家讀了好喜歡的一張。豐子愷（1898-1975）的漫畫讀來容易讓人心手回春，如見視一枝的嫩葉在午后的半晌里迎風(fēng)，教人見識了年華可以在拒絕成長里停留。這么說是因為人難得閑暇在一處待上半天，時間在這時的行走是漫長的，顧及周遭時會錯覺一切經(jīng)長時而不變。很多玩古畫的朋友看我玩古畫那么老到不解怎么還深愛漫畫，在愛畫上我只不過是比他們?nèi)胛⒁稽c(diǎn)，以人文的老到看藝術(shù)罷了。世有好畫千千萬萬，展人心的美圖就實在太少。子愷先生從藝的發(fā)心是超度世人之心，自然用心筆就的都是情。大家說說，一幅情圖，當(dāng)應(yīng)何等寶惜！尤是主圖這張，大師向索畫的朗度先生在回信中說明：“人散后”弟所愛寫，不作指定題材論。

　　當(dāng)人間的真情用兩椅一凳一幾、三杯一壺及其他，外加一柱連天地，兩竹簾高低不一地巧擺和一鉤月牙兒來復(fù)述和承載，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高妙讓這清夜的景致不知錄下了人間多少難舍！因為真情無價，就為這份真情而出手，前年5月我在京拿下小小1.2平尺的此圖耗去我184萬大元。那時我代步的是一部伴隨了我19年的舊車，百余萬就夠置一輛德產(chǎn)大房車了，但今天大家讀到這張畫和由畫引出的本篇，即可明白了錢用在正經(jīng)之處的意義。時間總會給世間的一切書上評語，人的高貴并非由財乃能愛；我是這么看的，也是這么做的。

　　《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于清明之交讓大家去讀，乃我知道它是憶故人的上品而刻意。人何要了斷記憶中的溫馨，再多親連、人遇的美夢難圓于現(xiàn)實，就因還有回味在，許多美好還是值得一再而再緊緊擁抱的！

　　前天是我母親離世十周年的日子，因感念她對我的成長影響巨大，本文隨示一張沈行工的油畫《歸途》和一代水彩大家吳少云（1910-1971）的《孟母教子》。我在2005年6月29日夜里在家中對《歸途》是這么寫的：

　　母親辭世至今已有一年零兩個月又29天，很想她，心念得不得了！！今年春節(jié)家里例行全面換畫，就刻意把沈行工早年的這張《歸途》展示出來。其畫中的婦人有如中年成日操持家務(wù)的母親，工余永恒的主題是提個大菜筐繞到市場，一家五口的伙食從沒一天間斷過對她如此的依賴。

　　有時候想，自己的慈善一定是阿媽長年累月這么不辭辛勞育成的。她對我潛移默化的那種身教，隨歲月結(jié)成了影響我強(qiáng)大的人格力量，化在我每一個成長的時刻，像足了她，善看每一個充滿愛的日子；善看家人、親友及社會；善看人生的起伏和波折、平庸與毀譽(yù)……

　　畫中人留給世界的是背影，我如睹母親身影的精彩絕倫。母親從不驕躁，她總是平實向前，不畏險阻。她留給世界的永遠(yuǎn)是背影，我是在漫長的成長中悟看她的這一偉岸，她用永遠(yuǎn)向前的足步引領(lǐng)著我——岸的那一頭，一定是希望的所在；能步上正確的人生歸途，都是及時校正錯誤的開始。希望在前，留給世界的唯有背影……

　　吳少云的《孟母教子》因畫得太好又深具教育意義，從我收下那天就是我的愛物。母親在世時它就伴隨著我，母親離世后更因看到畫中的孟母如見母親，被我視為愛藏中的愛藏。由畫中我們看到的是孟母教子精彩的斷織警兒片段，生動異常而發(fā)人深省。

　　本欄《暖燙的青春紀(jì)事》的配圖作者吳哲夫和吳少云都是我深為敬佩的丹青圣手。兩人在新中國新事物的創(chuàng)作上以解放前盛行一時的擦筆水彩畫法，同金梅生（1902-1989）、李慕白（1913-1991）、金雪塵（1904-1996）等圣手一道可謂把為剝削階級專項服務(wù)的“月份牌”繪畫藝術(shù)投抱于人民，繪就了大量謳歌新時代的畫卷（本欄的《如歌的溫婉筆底》的配圖作者為李慕白，金梅生、金雪塵等的作品我會擇篇另行介紹），但很遺憾我長時以來在各種媒介找不到吳哲夫的人物介紹和生卒之年，吳少云的評價亦找不著只言片語。為了紀(jì)念這眾特殊的大家以擦筆水彩所生動地表現(xiàn)新時代風(fēng)采的作品，我喜歡特別地雅呼為新時代的月份牌畫而不是統(tǒng)稱年畫。

　　今年是新中國成立65周年，我眼下在籌劃一個“向祖國敬禮”的個人收藏新時代藝術(shù)的大展，以此答謝國家夠開明進(jìn)步才有我個人的小小成績和母親的養(yǎng)育之恩（我母親生前是一個優(yōu)秀的共產(chǎn)黨員，為黨為國為民族做事是以最好的形式告慰她的在天之靈）。屆時大家無論是看到展覽的實物還是從本欄的窗口瀏覽，大家都會承認(rèn)這么一點(diǎn)——這真是一個有一顆感恩的心和足赤的紅色情結(jié)之人干的事！

　　向為新中國獻(xiàn)身的英烈、為新時代筑夢而獻(xiàn)身的英模們和在天所有善良的亡靈、我親愛的母親及所有故去的家族成員致以最誠摯的致敬！我想念你們，所以往事再如煙，我心都永遠(yuǎn)與你們同在！

　　本篇音樂部分再次無暇顧及敬請喜歡音樂的讀友諒解！

　　　　
　　　　
　　　　　　　　　　　　　　　　　　　　　　　　　 盧德卿之子張振宇2014.3.31午時起筆　
　　　　　　　　　　　　　　　　　　　　　　　　　　　　2014.4.1下午完稿于家中南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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