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川
生于1953年,中國美術(shù)家協(xié)會成員,1982年畢業(yè)于四川美術(shù)學(xué)院中國畫系,是中國當(dāng)代藝術(shù)發(fā)展中的重要藝術(shù)家之一。上世紀(jì)80、90年代分別以布面油彩《再見吧!小路》和裝置《墨 · 點》成為“傷痕藝術(shù)”和“存在主義藝術(shù)”的重要代表人物。
《畫家王川水墨藝術(shù)作品的評論選萃》
紙本水墨 1985年
人生無常,死亡隨時可能來臨,這個道理似乎盡人皆知。但是,對于多數(shù)人來說,這只是抽象的道理,而在一個突然被死神選中的人身上,它卻呈現(xiàn)出了殘酷的具體性。同是與死神不期而遇又僥幸地逃脫,情況也很不相同,這種非常經(jīng)歷能否成為覺悟的契機,取決于心性的品質(zhì)。在中國美術(shù)界,王川被同行稱為“離上帝最近的人”,他有濃烈的玄思傾向和宗教情懷,耽于終極問題的追問,并通過繪畫予以表達,其抽象藝術(shù)的成就得到了廣泛的承認(rèn)。這樣的一個人,從死神身邊回來了,我相信他一定會有重要的感悟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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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作為藝術(shù)家的王川來說,繪畫也是“轉(zhuǎn)化內(nèi)在”的一種形式。從他一些個展的主題,例如“生命的指標(biāo)”、“精神生活的手稿”、“涂畫的覺醒”,我們亦可看出這一點來。他畫抽象水墨畫,只是出于內(nèi)心的需要,與體用之辯的偽命題毫無干系,最反感那種“自我東方化”的民族主義情緒。他批評中國畫家頭腦里裝了太多與藝術(shù)無關(guān)的事情,使得藝術(shù)本身變得很弱。面對空前熱鬧的大陸藝術(shù)界,他寧愿“徹底將自己變成局外人,變成什么都不是的人”,背著行囊四處漂泊,在漂泊中脫光身上虛假的文化盔甲。當(dāng)他孑身一人漫游在喜馬拉雅山麓生機勃勃的叢林之中時,他如此告慰自己:“我最滿意的不是我畫出一點抽象藝術(shù)之美的作品,而是我獲得的一種生活的真?!?
摘錄自周國平《讓生命充滿內(nèi)在意義——走進王川的抽象藝術(shù)世界》
(曾發(fā)表于《庫藝術(shù)》雜志2011年21期)
紙本水墨15號130x97cm 1986年
無題 177x96cm 紙上水墨 1988年
無題 96x96cm 紙本水墨 2000年
造型 紙本水墨 1995年
旅程 紙本水墨設(shè)色 2000年
1985年年末,王川開始了實驗抽象水墨的創(chuàng)作,水墨材料的敏感性,一筆下去不可修改,其中所包含的偶然性和油畫大相徑庭,從最開始很寫實向抽象轉(zhuǎn)變,一開始就有無從下手不會畫的感覺。王川的作品基本上是以墨分五色的概念在作畫,這正是體現(xiàn)出他對形而上精神的關(guān)懷和思考。王川在1988 年的一段自述中這樣寫道:“我偶然在宣紙上畫畫,這是一種潛意識的空間,便成了我放下的一切包袱重新開端,無意識的流動如氣流一般溢出,生命的原動力真實地變成有血有肉的靈魂,這些活生生的生命形象有如一種實在,我第一次從內(nèi)心直觀這個世界,我以為這是一種生命的體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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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從 1986 年到 1987 年,王川一直在進行水墨畫的實驗,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他完全拋開了舊有的語言規(guī)則,在一個大的系統(tǒng)之中,王川開辟出了新的游戲空間:從觀念入手的幾何抽象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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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打開自己。早在2001年王川在一篇自述中便表達了他對于水墨抽象困境的看法:“在水墨畫紙上做符號的推演已經(jīng)超乎了畫紙本身的承載力,顯然是一件很勉強而困難的事情,因為簡略符號本身需要很復(fù)雜的深度表達及處理才有它的張力、指向以及豐富性,而離開筆墨后的符號很容易單調(diào)、匱乏無力,在反復(fù)制作中,畫紙本身的優(yōu)點也大打折扣,視覺的強度也因此被弱化。這是我在抽象繪畫遭遇水墨畫紙的基本困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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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的作品是非具象的,但卻沒有程式化的符號存在,他將這些東西統(tǒng)統(tǒng)舍棄了。王川的抽象哲學(xué)是:抽象畫要什么都講的話等于什么都不講,他的畫只是提供給觀者一點東西,讓別人自己來感受,而不是提供答案。“不是讓人家看懂,因為抽象畫是看不懂的,是要讓別人感受你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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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在自己的一篇自述中曾這樣寫道:“我們面對西方抽象繪畫體系的借鑒和挪用是必然和被迫的,因為在頑固而強大的傳統(tǒng)中國畫體系之外也別無選擇;我以為水墨的當(dāng)代困境中面臨的仍是一種抽象繪畫中構(gòu)建的結(jié)構(gòu)強度問題,這是跟當(dāng)代人生活的精神彼此對應(yīng)的一個問題,也是水墨畫本身難以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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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將水墨的創(chuàng)作作為自己的修行,或者說生活方式,二者之間的界限似乎很難劃清。“我孓身一人,背著沉重的行李在喜馬拉雅山上轉(zhuǎn)悠。在萬物都充滿勃勃生機的叢林之中一呼一吸,才知道人生剛剛有一點意味。我最滿意的不是我畫點抽象藝術(shù)之美的事情,而是我獲得的一種生活。”王川多年前寫下的這段話或許能夠幫助我們更好的理解他,理解他的藝術(shù)。
摘錄自劉軍《沒 有 盡 頭 的 路 ----王 川的 藝 術(shù)》
紙本水墨設(shè)色 2001年
WC-411 100X69cm 紙上水墨設(shè)色 2005年
紙上水墨設(shè)色 2005年
《 No 3》 69x69cm 紙上水墨 2010年
最近幾年,王川的水墨作品潛藏能量的底蘊,這種能量氣場在紙上鋪陳開來,通過各種大大小小,虛與實,粗與細,干與濕的點、線以及塊面演繹出千奇百怪的局部回流,而同時又很少形成主題性大面積的漩渦,正好像一條條柔緩平穩(wěn)的河流。線條的疏密在空間的動與靜,呈現(xiàn)出這種運動之中聚散、開合、穿插形成多種形態(tài),體現(xiàn)了精、氣、神、血、骨的氣場。網(wǎng)狀般地趨向無極飄渺。有的作品偶爾會顯現(xiàn)出一兩個似乎可辨認(rèn)的形態(tài),但一細看,形體馬上又化解成無影無蹤。如同在水上作畫的游戲,既生既滅。在這流動不拘的創(chuàng)作行為中,畫家賦予形式最大的自由度,任憑解讀。雖然有時點、線、面的組合導(dǎo)向具象的形體,依稀可辨,但整個畫面始終保持著抽象繪畫的本色,否決任何現(xiàn)實表現(xiàn)詮釋的可能性。作品2010年54號,似有小橋流水的形狀,(如傅大士偈語中提到的)作品2007年53號也像是水面的漂浮的老殘葉(見文本最后一段);作品2013年82號又像是纖纖玉立的小花或蘑菇,而作品2013年77號又似乎是一些千足蟲。雖然如此,這些畫從根本上并不是具像畫。即便畫中涂寫的一些文字也不是一目了然的,比如作品2004年48號,看起來像是羅馬拼音字母,但實際上卻像藏語,同時又什么文字都不是。同樣的情形在作品2004年49號中也看到,不知畫家用的是什么字母語言,就是在作品2007年56號中“上上下下”。也不知畫家到底指涉的是什么?
摘錄自林似竹(美) 《王川流動的繪畫》
( 譯 / 馬克猛)
《青城山No.2》 69 x69 cm 紙本設(shè)色 2014年
《青城山No.3》 69 x69 cm 紙本設(shè)色 2014年
房子之一 97x45cm 宣紙水墨 2016 年
建1 45.5x32cm 宣紙水墨 2016年
(說明:本文僅選刊王川先生的水墨作品,為了便于研究,作品按創(chuàng)作時間排序)